李成老师

（天文系教授，新雅书院《观测宇宙学》任课教师）

各位同学、各位家长、各位老师：

大家下午好。

首先欢迎同学们来到清华园，成为新雅书院三字班的一员！你们是新雅的第10届学生，是第一个三字班，但你们还有一点与任何一届学生都不一样的地方——你们在疫情中度过了整个高中生涯。你们在疫情开始时参加中考，在疫情结束时参加高考，在线上的时间多于线下的时间，在家的时间多于在校的时间，就连体育课也经常是在卧室的地板上完成，你们失去了高中生本应经历的许多乐趣和体验，然而你们坚强而出色地克服困难，完成了人生第一个重大目标，如愿进入你们梦想中的大学。你们是不幸的，但同时也是幸运的，你们是“天将降大任”的一代，你们是穿着“铠甲”来大学报到的，经受疫情和重重困难打磨出来的这身“精神铠甲”将是你们一生的宝贵财富，所以我要衷心地祝贺你们、以及你们的家长。

其实我也是2023级大学新生家长。我儿子跟在座的同学们一样，也是今年上大学，他大学开学的日子是上周六8月19日，我和他妈妈送他去报到，临走的时候跟孩子深情拥抱，他妈妈还忍不住哭了。为什么就在家门口上大学还这么依依不舍呢？我想至少有两个原因：一是不忍心，二是不放心。因为深知孩子过去三年来求学的不易，所以不忍心放手；因为担心孩子未来四年在生活、学习、毕业和就业上的各种不确定性，所以不放心放手。家长的不放心比较容易理解。作为一名大学教师，我觉得老师们自己恐怕也是不怎么放心的。为什么这么说呢？老师们都有一个根本性问题要回答，就是“培养什么人、怎样培养人”，而学生也有自己的问题需要回答，就是“我要成为什么人、我如何成为这样的人”，只有老师和学生的答案一致，并且都照此实行、相互配合，才能真正达成教育的目标，令学生、家长、学校和社会都满意和放心。

开学典礼现场

对“培养什么人、怎样培养人”的问题，清华大学早已有自己的答案。清华人都知道蒋南翔校长提出的“干粮”和“猎枪”的比喻，他说：学生“进入大学要学知识，要提高能力。就像一个人要穿过原始森林，重要的不仅是给他一袋干粮，更应给他一支猎枪，因为干粮吃光了，不会再有；而用猎枪，可以不断地获得新的食物。”因此，大学教育不能只停留在传授知识的层面，更应该“培养能力”——培养学生创造知识的能力，这回答了“怎样培养人”的问题。对“培养什么人”的问题，2013年9月清华大学召开了第24次教育工作讨论会，经过为期一年的探讨，老师们达成了共识。陈吉宁校长在闭幕会上总结了答案，那就是通过“价值塑造”、“能力培养”和“知识传授”三位一体的教育模式来培养“具有健全人格、创新思维、宽厚基础、全球视野和社会责任感的高素质、高层次、多样化、创造性人才”。这里形容词有点的多，还是借用陈校长的话通俗地说：我们所要培养的学生，不能只贪图过舒舒服服的小日子，不能是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，而必须是有抱负、有思想、有远见、有担当的时代英才。

对“培养什么人、怎样培养人”的问题，清华大学早已有自己的答案。清华人都知道蒋南翔校长提出的“干粮”和“猎枪”的比喻，他说：学生“进入大学要学知识，要提高能力。就像一个人要穿过原始森林，重要的不仅是给他一袋干粮，更应给他一支猎枪，因为干粮吃光了，不会再有；而用猎枪，可以不断地获得新的食物。”因此，大学教育不能只停留在传授知识的层面，更应该“培养能力”——培养学生创造知识的能力，这回答了“怎样培养人”的问题。对“培养什么人”的问题，2013年9月清华大学召开了第24次教育工作讨论会，经过为期一年的探讨，老师们达成了共识。陈吉宁校长在闭幕会上总结了答案，那就是通过“价值塑造”、“能力培养”和“知识传授”三位一体的教育模式来培养“具有健全人格、创新思维、宽厚基础、全球视野和社会责任感的高素质、高层次、多样化、创造性人才”。这里形容词有点的多，还是借用陈校长的话通俗地说：我们所要培养的学生，不能只贪图过舒舒服服的小日子，不能是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，而必须是有抱负、有思想、有远见、有担当的时代英才。

然而这个目标能不能真正实现呢？最关键的还不在于学校、书院和老师们，最关键的还是同学们自己，这就是俗话说的“师父领进门、修行靠个人”。每位同学都面临的“我要成为什么人、我如何成为这样的人”的问题，我希望你们认真思考这个问题，我也相信你们都会有各自的答案。

在下面的时间里，我想跟你们提几点我个人的建议。

开学典礼现场

第一个建议：尽快从思想和行动上实现从中学生到大学生的身份转变。从小学到中学，你们习惯了被动地学习，学习的内容和进度都由老师安排，作业和考试的题目都有标准答案。但是在大学里，你们要自己制定课表、安排进度，不仅要能回答已知答案的问题，也要面对未知答案的开放性问题，甚至还要学会提出新的问题，只有学会了提出问题，才有可能创造新的知识。所以，不要迷信导师，要勇于质疑，因为导师给你的题目都是未知答案的。大家不要小看这种身份转变，有的学生做得很好，但也有很多学生直到大学毕业也未能做到。我很多时候不得不对我的研究生做同样的建议，希望他们尽快完成从大学生到研究生的身份转变。我相信新雅的同学们能够很快做到这一点。

第二个建议：尽快确定自己的专业方向并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。这个建议似乎与通识教育和大类招生的培养模式相违背，其实不然。正是因为自由度很大，面临的机会和选项很多，我们很多学生迟迟难以抉择，产生了“选择疑难症”，于是不到最后一刻不做决定。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学生，很优秀，但是很茫然，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、但对什么都不愿意投入，总觉得还需要等等看才能确定自己的兴趣所在，导致精力分散、错失机会，结果可想而知。其实兴趣是可以培养的，任何事情只要你长期坚持，就会发现其中的乐趣，高级趣味我们称之为兴趣（比如读书、绘画、以及专业兴趣），低级趣味则称之为“上瘾”（比如赌博、玩游戏）。专业兴趣的建立宜早不宜迟，只有确定了方向，你才能有目的地制定课表、选择导师，你也才能更有效地利用新雅书院所提供的各种资源和培养模式，来塑造自己成为最优秀的猎人。

第三个建议：充分利用通识教育和住宿制书院的优势建立正确的科学观、世界观、人生观，乃至价值观。这个建议似乎有点儿虚，那我就举个实际的例子，现代宇宙学虽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，但仍有许多关于宇宙的疑问有待解决，比如在宇宙诞生之前有什么？于是有同学就提出应该诉诸于玄学甚至神学。但是学完《观测宇宙学》的课程后你就会明白，科学其实是个过程，是人类逐步认识大自然的过程，这个过程需要时间，需要很多代科学家的努力。我们这个时代一个中学生所懂得的科学知识就远超牛顿，牛顿那个年代许多没有解决的科学问题到今天已经不是问题，而我们今天还没解决的问题，需要你们和未来的科学家来回答。这个看似简单的道理，构成了我们科学观的一部分。你们从不同的通识课中所体会到的观点汇集而形成你们的科学观，从而改变你的世界观、人生观和价值观，我想这正是清华建设新雅书院这个通识教育试验区的初衷所在。至于能否实现，还是那句话，最关键的在于每一位同学自己。

最后，我再次祝贺和欢迎同学们！希望你们这些披着“铠甲”的猎人学徒们，尽快完成身份的转变，确定自己的方向，在新雅书院里定制自己的“干粮”和“猎枪”，成长为有知识、有能力、有价值的优秀“猎人”，从而在四年后从清华园再次启航，迈向更广阔的星辰大海、诗与远方。

谢谢！

开学典礼现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