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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2017年始,刘晨老师每年给新雅书院大一学生开设通识课程《意大利文艺复兴艺术》。2020年该课程被评为“清华大学精品课程”,根据课程教案撰写的专著《另一个文艺复兴》作为“新雅丛书”之一,也即将出版。10月下旬,作为本学期课堂延申的一部分,刘晨老师带领新雅同学们参观了木木美术馆的“意大利文艺复兴纸上绘画”展并在展览现场进行生动讲解,与即时的师生互动。

刘 晨

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助理教授

新雅书院导师

通识课程《意大利文艺复兴艺术》任课教师

刘晨老师根据展览的六个主题——叙事、人体、动态、光影、服饰和自然界,选取其中18幅经典作品,带领同学们实地研究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如何通过研究运动、光影和服饰等元素为他们的作品赋予生命、形式和动态。

米开朗基罗·博那罗蒂(1475至1564年)

《天使报喜》

1542至1546年

黑垩

大英博物馆藏

参观的作品中透视缩短的应用亦比比皆是,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祖卡罗的《对贪婪者的惩罚》,透视用于对受折磨的灵魂的动势描绘中。持着戟的、长着角和尾巴的恶魔叉住一个男人的喉咙,他栽倒时小臂转向正前方支撑着地面,画面上方的两人则无力地倾颓、扭转着,双手向前伸出,仿佛在向画面外的观者求救,受到折磨的痛苦挣扎跃然纸上。近距离参观素描手稿的过程中,我真正体会到了透视缩短对于画面的意义。在描绘人物动态时,画家们将几何空间规律的科学基础与艺术结合起来,将人体按照距离比例缩短,使得素描画作具有异常真实的空间效果,给观者带来直观的冲击感受。

想象,艺术家伏首在素描稿上的时间比上画最后作品的时间,如果不是九一开,那也至少是七三开吧!用个不恰当的比喻,高考数学最后一题的小框内轻描谈写的自信,也是倚靠在一张满满的草稿上的。我是很喜欢“过程”的,草稿上的笔墨味道,皱皱的压痕和橡皮擦不去的字迹残留,都给人一种美妙、安静而自我满足的感觉。走在展厅中,沙沙的,是艺术家执笔的声音;老师讲解的声音下去,艺术家思考的声音就慢慢浮现。我很喜欢这种静静的、昏昏暗暗的对话;走的轻轻的,光也轻轻的,仿佛自己就置身于那个为伟大而平凡的历史时刻。虽然自己并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,甚至不会被意识到;但是这样的“遇见”,也是我们和自己的遇见,有一种自我“入定”的感觉。我一直认为,快乐来源于“专注”,一种关注于自我意识,也是忘我的感觉。走着走着,勾勾脚趾,你感觉自己全部都在这里,静静地享受着,专注而放空着;仿佛聊了很多,但是一开口,就只能抓住只言片语啦。

展览的光影首先就给人了一种静观的氛围感,只有泛黄的纸张和红褐色的笔迹在并不太亮的灯光下陈列着。在这样的静默中才能真正看到、触摸到文艺复兴人的筋肉。尤其吸引我的是Leonardo的两人头像手稿。在创作的过程中艺术家似乎丝毫没有以创造“美”为意,甚至在一般的意义上这两人是丑陋无疑的。初次看到这两张极小幅的手稿不禁笑出声来——这显然是Leonardo的风格无疑——一位奇形怪状的大师,创作的图稿自然也是奇形怪状的。Leonardo的手稿多有此类奇奇怪怪,——知道很多秘密,那自然奇怪的秘密也少不了。前些天还看到了探索频道拍摄的Leonardo手稿复刻机械,斗笠形状的坦克、坦克形状的投石车,投石车形状的不知道做什么的可以旋转的物件,以及更多的乱七八糟。后来仔细想想,Leonardo最终传世作品少,多有手稿大概也是因为这种精神。像陶渊明,好读书不求甚解,每有会意欣然忘食。于是想到了“艺术”与“游于艺”。“藝”首先便是草木的培植,园中百草丰茂。无数的杂草造就了丰富,和丰富之术。艺术家的工作即是在其中优游,并将这种丰富带出来,带给读者。于是理想的艺术家自然是大块、丰富而无定形的半透明淡蓝。于是便有了我对画家之眼的确切定义——看万物,让万物被看,让万物看自己。万物静观皆自得。画家只是一个培植者,让杂草胡乱长起来。当然,有一点是确定的:一定有连续的观的主体,否则便无从着眼。但又不能高高竖立此主体的边界,否则边界之内只能坐井观天而已。人亦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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